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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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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第三十三章

丹恒將視線移到鏡流的身上, 後者絲毫沒有理他的意思,並且火上澆油說了一句:“要不,還是你向他們解釋一下?畢竟這件事也是你自己做的,當然, 如果你實在是不想說, 我也可以代勞。”

“算了吧鏡流姐, 如果是你來說, 我估計要被他們說好久。”丹恒非常有自知之明, “其實是被誤傷了而已,更何況我現在也沒任何事情,不要擔心, ”

白珩仔細看了一眼丹恒的左手臂,她想了想, 還是問:“……那你也沒說這是怎麽整出來的啊。話說回來, 你們持明族不是會醫術麽?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

他該說什麽,因為過於害怕自己不受控制整出飲月之亂,所以把技能全點在了塔塔開上面嗎?

只要自己不怎麽會,就不怕自己會自信心爆棚被其他人蠱惑去碰什麽化龍妙法。

認清自己的德行比誰都好,沒開玩笑。

而且丹恒自己完全不想被當作奶媽, 他更喜歡在戰場前線, 每個奶媽都有當輸出的夢,誰說奶媽不能當輸出的?他第一個反駁。

要不是鏡流一個人壓著別人打,毫無任何插手的機會, 他是真的不願意呆在後勤。

誰也別想讓他去後勤!

“我們是會這些,但是問題來了, 我左手傷了怎麽給我自己醫啊?而且當時還碰到了蟲群。”丹恒試圖辯解,他現在的左手已經恢覆地差不多了, 留在衣袖上的血跡也只不過是看著嚇人而已。

誰知眼前兩個人聽到蟲群之後,神情突然變了:“……什麽回事?怎麽還遇到蟲群了?「繁育」星神不是早就隕落了嗎?現在銀河裏面還有蟲群?”

不止是這個時代,就連很久之後的銀河,依舊有蟲群。丹恒簡單描述了他們看到蟲群之後的事情,白珩嘶了一聲:“難怪。”

鏡流站在原地一言不發,過了許久,才看向丹恒:“你先去看看你的手吧,只是簡單包紮過,不怕傷口被感染嗎?我之前可是聽說過有些持明族因為傷口感染,反覆覆發然後轉世輪回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整個持明族的問題。”

別嚇他,丹恒也是聽說過那個人,之前還專門去看了一眼,發現是他那個人自己的問題,因為某一世時候卵被磕碰一下,整個人的免疫能力都直線下降,怎麽調理都調理不過來。

那個人每一世勵志去雲騎軍,結果因為身體每次都去不了,有一次偷偷摸摸地去了雲騎軍,還跑到了前線,下場就是傷口感染被送回來,然後提前步入下一世。

“是因為自身免疫能力導致的,跟我這個完全沒有關系,所以鏡流姐你不要嚇我,我原先還看過那個人的記錄的,發現就他一個人會是這樣。”丹恒看向鏡流,努力辟謠,“不是我們整個持明族都這樣,有些仙舟人不是也存在生理缺陷嗎?”

他怎麽感覺自己越辟謠,謠言不光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

真的是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受不了一點,建議「羅浮」上人手一本持明族相關的介紹。

眼見著丹恒啥事沒有,應星終於看不下去:“所以,哥,你能不能去換件衣服?就打算穿著這一件招搖過市嗎?要是讓某些人看到了,怕不是直接把你從頭到尾包一遍,再把你送出去。”

白珩對他的描述感到好奇:“包一遍是什麽?”

“字面意思,從頭到尾給他武裝一遍,最好是連星神都傷不到他的那種。”應星擡頭看著白珩,解釋道,他說完思索片刻,又補充一句,“好像之前那群龍師有這種設想,只不過一直沒有實現而已。”

丹恒:……

丹恒一想到那群龍師就發愁:“你不早說?”

“可是你沒問。”應星說。

行,現在是真的命不久矣。白珩站在鏡流身邊,拉著應星偷笑兩聲,然後對著丹恒說:“所以,趕緊回去掩蓋痕跡,我們在長樂天等你。”

丹恒本來還想說什麽,但聽到有人說持明那群長老似乎要來到這裏找到龍尊,立馬跑了,鏡流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小聲地感嘆:“這麽多年了,我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樣,沒想到在你們來到之後,又看到他以往的樣子。”

“這事不是挺好的嗎?”白珩攬過鏡流的手,對她笑著說,“走啦,正好出來回來,好久不見你了。小應星成年那會,你都沒有趕回來,不是嗎?”

站在一旁思考什麽的應星被猝不及防地一拽,他看著走在前面的白珩,剛剛的驚訝還沒有緩過神來,下一刻就被白珩拉走。

“你也是!小應星,別在那裏思考什麽了,你師傅給你吩咐的事情也不是馬上就要辦,等到明天再辦唄,從「朱明」那邊趕出來你不累嗎?”

鏡流自己倒是無所謂,她也是剛剛從外面回來,大家的狀態都不怎麽樣,將軍還特意說既然到得有些晚,那麽就等到第二天再去也行,應星是個年輕人,精力比誰都旺盛,即使是其它兩個人——其實是白珩單方面地說話——正在討論要不要在老地方喝一口時,依舊在思考他該如何精進某個器械。

想著想著,思路倒是跑到丹恒原本送給他的游龍臂鞲去了,那個工藝只有持明族的巧匠能夠做出來,他帶過去「朱明」研究很久也沒研究個所以然,拿著那一對找到自己師傅,師傅看了一眼,說現在的他的技巧還遠遠不及,更何況這是持明族自己的工藝,他也沒有研究過,沒有辦法教他。

如果想要研究,那就只能應星自己研究了。

本來都想要把它拋在腦後,結果看到丹恒出了這件事,他在想著要不要給丹恒做一個類似的。

“……誒,應星,應星!在想什麽呢?”白珩用手在應星的眼前晃了晃。

應星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事,就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話說他怎麽還沒有來啊?”

“他啊,估計被什麽人纏住了唄。我們在這裏等等,再者說了,他答應你的事情什麽事情沒有做到啊?對吧。”白珩說著,望著鏡流,悄悄地跟應星說,“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兩個回來之後感覺有些奇怪?就好像經歷了什麽事情一樣。”

“的確是,他們兩個提起蟲群的時候神情都變了一些,我聽聞銀河中的蟲群有一些會讓人產生幻覺,他們不會是看到什麽了吧?”應星想起之前在「朱明」聽到的傳聞,推測道,“不過我也是瞎猜的,要不要待會問一下?”

一直站在前面閉目養神的鏡流睜開眼,回眸望了那兩個人,冷靜地打斷他們兩個的談話:“我聽得見。”

後面兩個正在小聲叨叨的人立馬停下自己的討論,站在原地默不作聲,只能瘋狂地用眼神交流,並且用手勢表示。

“你們兩個……”鏡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認識的這兩個人,她輕咳一聲,吸引身後的註意力,“想說什麽就直接說,我們碰到蟲群不假,並且事情是經歷了一件比較離譜的事情,不過他的反應似乎比我更大。”

她想起之前看到丹恒抓著旁邊的椅子,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臉,神情痛苦的樣子,連自己傷口裂得更開都沒有察覺到,而且不光是痛苦,又夾雜了一些遺憾和惆悵,具體是哪種情緒,觀察過許多的鏡流竟然有些看不出來。

想到這裏,鏡流轉身問身後兩人:“你們……有聽說過他經歷了什麽事情嗎?在我的記憶中,他經歷的事情並沒有一樣能夠造成這個地步的。”

白珩:“你都不知道,我們怎麽知道啊?而且你跟他認識的時間最長,有些事情也是只有你知道的。”

應星這個認識時間更短的,更沒有聽說過,他跟著丹恒的那十年,兩個人都快把這地方鬧翻天了,當然,以他為首,丹恒只不過是在他身後收拾爛攤子。

“那就奇怪了……”鏡流閉上眼睛,才說,“算了,他不想說也就不說了,有些事他不願意說也就隨他了。”

——

丹恒是被龍師困住了腳步,他換完衣服還沒銷毀的時候,就被星陽這個合格打工人看見,差點把星陽氣昏厥,幸虧雪浦在身後扶著他,才沒有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你這是幹什麽去了?告訴我,你幹什麽去了?”星陽原地化身尖叫雞,他指著丹恒換下來的那件衣服看著丹恒,“我的祖宗嘞,你沒事吧?不是,你說一下情況啊?”

“沒事,就是小傷。現在已經痊愈了,沒有換洗的所以留下了而已,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相對之下,丹恒就顯得冷靜不少。

星陽懷疑地掃過丹恒兩眼,雪浦率先跟丹恒匯報情況:“是這樣的,丹恒,近期「羅浮」這邊的情況緩和下來,正在登記所有的傷亡人數和失蹤人數,然後確定現在「羅浮」上面的人數,另外將軍還說「朱明」那邊聽聞之前發生的事情後,派了懷炎將軍最小的徒弟過來商定後續合作……我估計是應星,除了他也沒有誰,您現在有什麽事情需要吩咐下去的嗎?”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們把現在持明族的人口數量統計出來,包括正在雲騎軍,太蔔司等等在六禦的,統計出來名單後給將軍就行。”

戰後人口大排查嘛,丹恒理解,他一邊扒拉星陽這個掛件,一邊面不改色地跟雪浦商定接下來的事情。

不知道星陽動到了哪裏,他嘶了一聲:“星陽,別碰我手,剛恢覆得差不多,你就別上手了。”

“哦,抱歉。話說回來,上一群龍師基本上已經進入下一世,現在正在跟著我們學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當不會存在之前的情況,不過也說不準,我這邊再幫你看一下。這裏面有個人我覺得得註意一下,之前在觀察就一直沒跟你說。”星陽從丹恒身上下來,他從不知何處掏出來一張紙遞給丹恒。

丹恒接過那張皺巴巴的紙,神情變化一瞬,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才問:“你這張紙怎麽這樣了?”

“呃,可能一個沒註意就這樣了,上面的字跡還看得清楚嗎?”星陽撓撓頭,無視身邊雪浦的眼神,“我剛剛掃了一眼,應該沒有關系的,你看看?”

說完才看著雪浦,問:“不知道您有什麽意見?”

雪浦雙手抱胸:“沒有,就是我也不知道一個人的檔案居然會成這樣。”

確實是一個人的檔案,還是老熟人的檔案,也不知道星陽的手氣到底有多麽好,拉回去的那個人的前世跟他倆的仇可大了,沒錯,那個人的前世就叫風浣。

看到上面的名字,丹恒人都是麻的,他是真的不想看到上一波那群龍師了,再來一次,又是一個大清掃。

翻來覆去也沒發現有任何的問題,他便直接問:“你給我拿這個,他出了什麽事情值得你單獨報告一下?”

星陽:“沒別的,就是他最近神神叨叨的,之前不小心聽到他說‘龍尊大人近些年來又不在這裏,我們的生活也沒有什麽變化,更何況他出征在外也不處理事情,那麽我們的事情為什麽還要整理起來讓他過目’。”

好,很好,又有這種危險的思想,丹恒咳嗽兩聲:“你確定他說了這句話,不是你聽錯了?”

“他沒有聽錯,因為我也聽到了。本來我也以為我自己聽錯了,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是聽到過,所以我們確定他的確有這個意思。”雪浦看著那張紙,盡管風浣算是她的前同事,但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照樣不會下手留情。

丹恒沒想到這人輪回轉世之後還在堅持他那一套看法,便針對這位出了個方案:“如果你們強調了還是堅持這套理論的話,那就考慮考慮將他處理掉了。”

他本身名聲就不太好,多處理幾個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只不過有些頭疼:“怎麽這麽倔強呢?”

星陽搖搖頭:“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我們也跟他解釋了,你不會過問他們的事情,結果還是這麽以為的,真的倔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帶了什麽東西,然後這一世看到了也理解到他的意思。”

他收起其他的文件:“反正持明族這邊跟仙舟的關系日益親近,你的功勞還挺大的,將軍也希望除了仙舟人之外的人可以參與到六禦之中,現在持明這邊報名想要去的人還是挺多的,這點就不用擔心,我們都知道該怎麽做,這一次來,也主要是風浣遺留下來的事情,我們沒有你的意思不好處理。”

那可太好了,丹恒在心裏為自己鼓鼓掌,表面上還是那副樣子,一點沒有改變過,點點頭說:“知道了,既然一切正常的話不用跟我匯報,你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將軍那邊也會偶爾跟我說起你們的事。”

雪浦和星陽離開前,星陽還在門口探出個頭來:“下次別受傷了,讓應星給你做點防禦的東西吧,你之前找到持明的巧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開竅了覺得自己該防禦一下,結果沒想到你居然是送給應星的?!”

說著說著,他越來越激動:“你送給應星有什麽用啊?保護他在「朱明」不受到傷害嗎?你能不能看看你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丹恒把人直接轟走,他還趕著跟其他三個人匯合呢,被事情纏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等他。

——

不知道等了多久,鏡流三個人終於看到丹恒的身影,他趕過來的時候,看到應星還沒有走,便知道剛剛說的那個徒弟是誰,與其看到應星停留在「羅浮」驚訝,不如說看到白珩在這邊驚訝更大一些。

他好奇地問:“我有個問題,白珩姐你怎麽還沒有走啊?你那邊沒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啊,或者說因為我摔的星槎太多了,導致大家都不怎麽願意跟我一起出去,所以現在我就來休息了唄,他們說是為了星槎著想。”白珩語氣輕松,她舒展自己的身體,摸摸自己的尾巴,“說起來,之前去接應星的時候,我第一次到「朱明」仙舟,見過的景象完全不一樣,真的奇了,初次聽說那個地方的時候,我還以為整艘仙舟都是鋼鐵淬煉的那種。”

應星附和:“我也是,結果到了那邊之後,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看到白珩姐的表情還是挺有趣的,真希望你們也看看。”

“……小應星,你是皮癢了是吧?”白珩故作惡狠狠地盯著應星。

丹恒看著他們的動靜,心情也放松下來,他故意問:“是什麽樣的表情?我想要看看,不知為何,有些好奇。”

白珩:“丹恒!”

四個人中年齡最小的應星不怕死地回答他:“就——非常非常驚訝,仿佛打開新世界的那種!”

話音未落,應星拔腿就跑,白珩捏著拳頭追著應星,鏡流和丹恒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氣,無奈地追上他們。

就這樣,一路跑到了鱗淵境,白珩用手撐在膝蓋上喘氣,指著同樣累得不行的應星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丹恒悠哉悠哉地在他們兩個面前走著,還問:“你們還要追嗎?”

“別追了,我要受不了了。累死我了。”應星癱在地上,白珩也好不到哪裏去,擺擺手:“不行,真的要累死了。”

最後一個趕到的鏡流看到眼前的情形:“終於消停了?真的佩服你們,不累嗎?”

“還好,畢竟我在「曜青」那邊經常經歷這種。”/“累死了,真的,別追了。”/“不累。”

丹恒渾水摸魚地回了兩個字,被兩個人瞪了一眼,他的視線移到一旁去,然後意有所指:“我是真的不累,又沒有跑過來,怎麽會累呢?”

因為某位受過傷,白珩強行將他手中酒杯裏面的液體換成了白水,理由為病患不能喝酒。

那一瞬間,丹恒都想跟白珩說:“要不你去整個長島冰茶吧。”

當然他沒敢說話,再說一句就要被她拉去幫忙了。

結果到頭來,白珩和應星喝著喝著睡著了,丹恒和鏡流把兩個人背著回去,處理完後,才出門在欄桿前出神。

“那些鱗粉能夠讓人產生幻覺,那天你到底看見了什麽?你的神情告訴我,你看到的並不是什麽好的事情。一般來說,都是一個人最深處的願望,但你似乎是個例外。”鏡流站在丹恒的身邊,開口問。

她喝了一口酒後,沒有等丹恒說話,而是先行講述自己看到的情形:“我就先講講我的吧,我看到了我自己,那個人跟我說,她經歷了幸福的一生,「蒼城」沒有被吞噬,我也沒有經歷那些事情,有著幾個能夠聊得來的朋友。但是怎麽可能呢?而且,你們對於我來說已經是朋友了。”

丹恒陷入沈默,他的確是看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想想又非常合理,輕輕嘆了口氣:“也沒有什麽,就是看到我們幾個人分崩離析,然後我也離開這個地方跟其他人一起踏上旅途而已。”

其實他看到的不是這個,但是看到的讓他有些驚訝。

然而別人看到的卻是他經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真的是這樣嗎?

當初他明明看到的是星穹列車。

“這樣嗎?的確,我們幾個人的壽命不等,遲早有一天會這樣。原來你也害怕與他們分離,但朋友就是朋友,只要不是道路不通,所造成的影響,是能夠伴隨終生的。”鏡流看著丹恒,“也不早了,早點休息,才從外面回來,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丹恒點點頭:“好。”

他看著鏡流離開,轉身回去,腦海裏一直在想著他看到星穹列車的這件事。

明明不可能發生的。

為什麽列車會是他內心深處的願望?

想不出緣由的丹恒選擇把原因歸納為他打游戲看劇情看多了,對列車組的感情比較深,才會出現這事。

第二天醒來時,白珩和應星已經先行離開,而應星在離開前,在桌上放了一個盒子,丹恒打開看後,發現是一只他曾經送出去的游龍臂鞲,還有一封信:

“丹恒哥,這只左邊的留給你了,你記得戴,下次可別出事了。另外一只我就留著了,研究一下工藝,爭取以後早點做出差不多的送給你。”

兜兜轉轉,還是留了一只到自己手上。

或許有些命運是怎麽改,也沒有辦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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